醉折花枝作酒筹_壹鬓头春(十一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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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壹鬓头春(十一) (第3/3页)

初择选营地,底下人就交上来那么一样东西。据说是东凉人的手笔。”
  怀中的小册虽由兽皮缝合而制,却袖珍得只掌心一般大小。东凉人畜牛马为生,最善骑射,宰杀猎物剥皮供给书写合情合理。
  这样的东西本该稀罕地拿在手中把玩,可梅沉酒仅草草翻了几页就合回案上。心中被按下的千头万绪再次浮现在脑海,她哪里来的闲情和宁泽谈那些奇闻轶事。
  原本入帐后就消散的燥热又重新回到她身上,梅沉酒揉着眉心,没有说话。
  “小九?”一声轻唤消散在空气中,却没有得到人的任何回应。宁泽稍顿一会儿后询问道:“路上还发生了别的事?”
  长叹出口,梅沉酒才松了手,“那第七人我先前不曾见过,但看他打扮又的确是宫内的寺人。他名长贵,外表不过一个稚童。我本想借机试探他的身份...可他总能想方设法来回避。而这五日的回忆,我什么都记不清。若非你现在提起,我恐怕已经忘得一干二净。”
  “一路上舟车劳顿,睡一觉忘了事也在情理之中。你就是头一回出远门,太过紧张了。”宁泽微皱了一下眉,转而又笑着给梅沉酒倒茶。
  “晏佑不过是吩咐他来领路,总不会事后就让他成为弃子。何况此处就这一片营地,他要想歇脚也只能回到这里,你迟早能见到他。”梅沉酒有些泄气,拿过茶碗大饮了一口。
  宁泽啧了一声,显得有些为难,“...你既然不信我说的话,我就再跟你换个解释。虽然知道你胆子大,不像建康城里那些寻常姑娘家,但毕竟有些地方稀奇古怪的事多得很,你可不要被吓着。”
  梅沉酒正端着茶碗,右手翻着那本小册准备仔细看一遍,结果被宁泽这番话逗得差点一口茶吊在嗓子里。她老实放下茶碗,赶忙将册子倒扣回案上端坐好,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。
  宁泽对她的态度非常满意,朝她赞许地点点头后抬手开始卸肩吞,“你可知那横门被人称作什么?”
  “...如果这种事是记载在志怪话本里,应该会被传成是‘鬼门关’的罢?”梅沉酒撑臂睨人,强忍笑意。
  人话音刚落,宁泽就发出一声惊叹,“聪明!”他将肩吞的系绳快速扎在一起后,囫囵把它往榻上一推继续夸道:“实在是聪明!”
  梅沉酒被他夸张的神情惹笑,连带着心里舒服不少,“那你这处的营地又算是什么?嗯...让我想想,鬼门关都有了,那黄泉路奈何桥呢?你给我说说,它们都在哪儿呢。”
  “我看你是读的话本还不够多。故事要都照你这么规矩,怕是没人要听了。我记得燕云孙那小子不是最爱看话本吗,怎么就看中了你这么个呆子举荐给左先光。”宁泽嫌弃地撇撇嘴。
  梅沉酒笑了笑,少见地没有顺着宁泽的玩笑说下去,“世间诸邪鬼怪颇多,但到底没有上头那位可怕。”
  宁泽对她的话不置可否,接着淡笑道:“把你手上那本东西打开,里面把这鬼门关写得可是清清楚楚,比你说的可要有意思多。”
  梅沉酒照做不误,将小册掀至宁泽所示那页。殷红的朱砂在兽皮上简单勾勒出先前所见横门的大致模样,还对上面雕刻的纹样逐一提取注解。她不解东凉文字,却被鲜明诡异的纹路骇住心神,好一会儿才继续往下看,直到在左下角寻到几行漆黑。
  “那几行字是我自己注的,就怕以后忘了,找回来还能再看看。”宁泽继续说道:“我刚才跟你说沙路千变万化,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。你骑马过来肯定感觉到了,外面的风沙迷得眼睛什么都看不见。但是只要你一进这门,走到营地里就又都好了。”
  梅沉酒被他这话一提点,也觉得神奇起来。她抬头将密不透风的帐子左右扫了一圈,“...的确如此,连一点风声都不曾听到。”
  “我先前领人把这一带走了个遍,发现此处地形颇为复杂。我本想借机绘图以备不时之需,谁料人眼所见与实际所行相去甚远。”宁泽紧锁眉头,陷入短暂的回忆。
  “若此事没有‘障眼法’一说,那应该就要从沙地上寻个说法。一路上狂风不断,仅是将沙从东面吹向西面的小事,说是轻而易举也不为过。”梅沉酒捻着兽皮,复又认真看起那些东凉文。
  宁泽因她这话侧目,“你说得不错。那人说这上面也写了这其中的道理,走进鬼门关后的东西都是‘死物’,只有门外的才是‘活物’。”
  “你的意思是,死物不变,因此营地固在原地;活物会变,所以沙路变化多端,一般人不能轻易从别处进来?”梅沉酒将册拿在手中晃了晃,而后虚虚笑起来,“...方才我就想问,你那么相信他们,就不怕其中有诈?”
  宁泽剑眉一挑,食指蘸过旁的茶水在案上写下“煓”字,而后轻声道:“自己人。”
  虽然只有叁个字,梅沉酒却不知自己望向宁泽回忆了多久,思绪仿佛从悠远的方向飘来,而后又迅疾地隐没踪迹。
  “...我小时...不曾听闻他们来过此地。”她凝着气息,唇仍在无声张合。
  宁泽没有如方才那般极快地接上梅沉酒的话。他看她的落寞神色,微微有些出神。半晌,他才缓缓应道:“...我也是来关城后才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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